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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科研当日子过———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优秀结项获得者、文学院副教授丁延峰
作者:本报记者齐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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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丁延峰著作的《海源阁研究论集》序言中,山大杜泽逊先生说:“我对延峰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痴迷于学术,其刻苦与坚韧确是异乎寻常的。”丁延峰自己说:“我对科研有种痴迷,思维总是沉陷在研究的问题中。”采写这篇人物通讯的日子里,丁老师的执著精神时刻感动着我,我内心也终于明晓了一个道理:爱,是学术生命之始。有多深的爱,就有多高的目标和理想,而学术理想和目标,将决定一个人的学术之旅能走多远。以功利之心求学术者,必难得其功利;把科研当日子过,以审美之心爱其学术者,则必将得其意外之收获———海源之恋“我的一生似乎注定和海源阁结缘。在行走和思考的每一个瞬间,它都会存活在我的脑海中。这是一种痛苦,更是一种幸福,研究海源阁使我的生命具有了存在的意义,更成为我生命之舟航行的彼岸。”
  丁延峰爱好收藏古书,平时经常把玩、揣摩古籍版本,思考他们的文物和学术价值。而且,他的老家和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藏书楼之一———海源阁故址相邻,耳濡目染,他对海源阁藏书以及创建海源阁的杨氏家族产生了由衷的崇敬和浓厚的兴趣。作为聊城人,多年来,丁延峰总觉得有责任搞清楚海源阁的底蕴,它的形成演变、藏书源流、刻书抄书、主人的宦历和治学经历。
  1984年初冬,在济南上大学的丁延峰偶然得知省政协李士钊先生对海源阁颇有研究,并且与海源阁第四世主人杨敬夫关系非常密切,积累了很多第一手资料。几经朋友介绍,丁延峰来到了李士钊先生的宿舍,从床铺、书桌、椅子摞满的书籍中,他第一次见到了如此多的海源阁研究资料。丁延峰如获至宝,一本本读起来爱不释手。李老感觉这个青年人是个研究海源阁的好苗子,他将目前有关海源阁研究的成果和动向详细介绍给了丁延峰,并叮嘱他一定要把兴趣变为志向,将海源阁研究继续下去。
  从此之后,丁延峰对海源阁的兴趣越发浓厚了。但真正从事有关海源阁的学术研究,是从他2004年进入南京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开始的。2004年4月,当得知自己考上南京大学中文系古文献学的博士之后,丁延峰当天即向导师征询研究课题,当他提出想做海源阁课题时,当即得到了导师的首肯,并向他推荐了海源阁研究专家、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王承略教授和杜泽逊教授。之后,他多次赶赴济南拜访了两位教授。两位教授当即赠送了有关海源阁研究的书籍和资料。
  循着前辈的脚步,丁延峰乐此不彼地四处搜集海源阁藏书资料。由于当前保存海源阁藏书的地方极为分散,为获得第一手资料,他几乎跑遍了国内藏有海源阁遗书的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等及私人藏书院。因为当时仍处于求学阶段,经济上不宽裕,所以吃住都是挑最便宜的。即使是这样,几年下来,丁延峰也几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
  丁延峰清楚地记得,2005年9月,他去北京国家图书馆查阅资料,就住在附近的首都体育馆的侧房里,一屋住4人,20块钱一晚上,一住就是半个月。还有一年的冬天,丁延峰在得知上海福州路一书肆正在出售海源阁重要研究文献———杨绍和序清刻本《临文便览》后,毅然赶赴上海重金买下,虽然书籍已然残破,但丁延峰如获至宝。2005年11月,丁延峰得知聊城市东昌府区档案局藏有一部海源阁遗书———明本《嘉祐集》。由于这很可能是阁书散出后留在本地的唯一明版书,档案局领导视若珍宝,只有经过上级领导签字才能借阅。几经周折,丁延峰终于见到该书。此书用一海源阁专制函套包封,函面上书“海源阁藏本”,书内卷首海源阁藏印赫然入目。经鉴定,正是明嘉靖太原府刻本。
  不仅考究文献资料,几年来,丁延峰多次拜访相关长者、专家,考察杨氏故居、文物,寻访杨氏宦地。曾任清政府军机大臣、内阁首辅的朱学笃与杨氏为世交,已经九十多岁的朱氏家族后人朱成德先生,与海源阁第四世主人杨敬夫相熟,回忆起杨氏旧事,老人话题不断,带给丁延峰许多宝贵的资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正是凭着这份执着,丁延峰通过无数次地去北京、上海、济南、天津查资料,复制善本、拍摄书影,搜集到杨氏书信、题跋等佚作三十余篇,文字资料数百万字,善本影印本几十种,书影数百种。期间,他还做了五十万多字的笔记。丁延峰深信著名史学家傅斯年所说的“一份材料出一份货”,他认为,只有获得第一手资料,才能有新的发现和观点。科研之痴“研究一项课题,首先要有对它的兴趣和痴迷,一定先要去爱它,要将自我的生命,与研究的课题融为一体,要先有‘我见青山多妩媚’,才会有‘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互爱与相思。”
  2010年9月,丁延峰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私家藏书个案研究———海源阁藏书研究》经过专家鉴定和全国社科规划办审批结题,鉴定等级为“优秀”。鉴定专家认为该成果“是迄今为止关于海源阁藏书研究最为系统、深入的学术专著,史料丰富、思路缜密、分析精当,创新程度较高,堪称中国古典文献的又一部力作”。这是我校第二次获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优秀”等级。
  对于这一成绩及其众多研究成果的取得,丁延峰认为自己首先得益于将学术研究与爱好结合。海源阁是一个藏书楼,它所收藏的这些古书的价值和收藏源流究竟是怎样的?海源阁的真实底蕴到底如何?丁延峰把搞清楚这些问题当做一种乐趣,不断推动着自己的研究。有一次,他听一位学者谈到《沈氏研易楼善本书目》有海源阁藏书十种,这些书已捐归台北故宫博物院。他随即据此深入考察,写成《台湾故宫博物院藏海源阁遗书考述》,使海源阁藏书的流散情况有了更多的线索。丁延峰的这种兴趣还表现在善于捕捉学术信息。关于杨氏另一个重要藏书处肥城陶南山庄,过去学术界并非不知,但却不能道其详,他即根据零星资料撰写《杨氏陶南山庄记往》,详叙其始末,填补了一个学术空白。
  兴趣让人抱有一份执着的精神,而要讲这份精神转化为前沿的成果,更要有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从民国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很多专家学者对海源阁进行了研究,发表了大量论文论著。怎样使海源阁研究在前人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必须寻找新的突破口。丁延峰一是重视挖掘内部的学术因素,经过反复考究,他发现,杨氏治学崇尚“海源”学说,主张汉宋“二者不能偏废”,有自己的经世思想并敦行实践,这些都对藏书起到了推动作用;杨氏利用自己的藏书先后编制了五部善本和普本简目及解题目录,在目录学、版本学研究上又有不少创获等等。学术与藏书之间相互生发、促进的这种互动双赢,显示了两者的密切关系。二是将“史”与“论”、“述”与“评”结合起来,丁延峰运用考证、比较、归纳、数字、图表等方法来获取结论,从学术高度来认识考量私家藏书在中国藏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三是重视善本学术价值的研究,如十三种宋本“四经四史”等。四是通过海源阁研究,丁延峰以私家藏书的内在规律为理路,搭建起一个完整的研究构架和平台,为私家藏书研究树立了一个研究范式,也为广泛开展类似的研究提供了借鉴。
  滴水穿石,磨杵成针。丁延峰将创新理念化为具体行动,踏踏实实地从单项的个案研究做起,先在各个“点”上有所突破,而后逐渐总结、完善、升华为对海源阁的完整性研究。2005年以来,正在读博的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课题,节假日也很少回家。最后,丁延峰发表文章20余篇,其中核心期刊论文有10余篇,在同学中发表论文最多,获得奖励也是最多。全国高校古委会奖学金,博士生每两年评一次,他当之无愧地斩获;程千帆奖学金,南大文学院每届只有一人,也被他拿到。2008年,丁延峰的博士学位论文,50余万字的《海源阁藏书研究》获得江苏省优秀博士学位论文。
  2009年8月,经过多轮筛选、激烈竞争,丁延峰被国家图书馆录用为首届博士后。在国图,由于他主持的课题工作量及难度很大,几乎没有节假日和周末,中间除去书店或各地查阅资料,天天就是研究室、图书馆资料室和宿舍,一天要工作十多个小时。2010年5月,丁延峰不幸得了腰间盘突出症,疼痛难忍,在家卧床保守治疗三个多月,但仍然牵挂着课题。病情一有好转,就在床上躺着看稿修稿,查阅资料。
  2010年9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丁延峰的《海源阁研究论集》,其中收集了他近年来有关海源阁研究的25篇论文,内容涉及海源阁藏书、抄书、刻书、编目,海源阁藏书的流散,海源阁四代主人的生平事迹及著述,成为迄今关于海源阁研究最集中、全面,也是最具开拓意义的一部论文集。
  有人问丁延峰,这样的科研生活是不是像苦行僧一样?丁延峰表示自己乐在其中,完全沉浸在学术中的乐趣和满足———有书看、有文章可写、有问题可想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就是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意义所在。师生之德“正是两位导师在学术上的指导,以及提供的良好的学术平台,才使我在治学上日益促进,取得累累硕果。而导师对弟子的那份亲情与关爱,常常让我感到人生的温暖。我觉得有责任把这份关爱传递给我的弟子,让他们在科研之路上走得更远。”
  丁延峰多次向记者强调,他的治学精神和学术思想,受益于两位导师。其中,一位是南京大学徐有富教授。丁延峰发表的第一篇海源阁研究论文《海源阁刻书考》,就是经过徐老师三次修改才定稿。之后在南大期间陆续发表的数十篇论文,也都经过了徐老师的批改。而且只要平时发现有关海源阁的资料,徐老师都会随时复印给他。另一位是国家图书馆副馆长陈力研究员,陈老师多次强调研究版本要注重版本源流的考证与梳理,注意纵向比较,这对丁延峰启发很大。陈老师还将价值数千元的资料和多年来积累下的电子资料赠送给他。在他生病期间,两位导师也是嘘寒问暖,给予他精神上的鼓励和关怀。
  丁延峰选择海源阁作为自己的研究课题,也正是受到这些老师的感染。他深切地感受到,海源阁在聊城外的影响甚至要远远大于本地,国内外很多学者专家一提到海源阁就赞不绝口。在国家图书馆做博士后之后,也深刻感觉到国图对海源阁的重视,每次展览时,海源阁的展柜都是两个,比其他的都多。由此,丁延峰觉得更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也让他们更全面、深入地了解海源阁。
  “我觉得海源阁研究应该在聊城大学扎根、开花、结果。”2007年7月,丁延峰博士毕业时,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西南大学古籍所、中南大学文学院等单位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当时他考虑到海源阁在聊城,不能让海源阁研究在外地,最终都放弃了,来到我校文学院工作。
  作为硕士生导师,在平时教学和科研指导中,丁延峰也把前辈导师的治学方法和对学生的那份关爱传递给了自己的弟子们。
  他的学生告诉记者,在国家图书馆做博士后,丁老师每两周都要跑回聊城一次,风雨无阻,两年来,他从来没有耽误一节课。丁延峰患腰间盘突出症期间,长期高强度的研究工作,使他的身体几乎不能动。但他还是时刻挂念着学生的科研,打电话督促学生多读多写,并交给他修改。学生的毕业论文要开题了,当时他的腰还没有完全好,就让自己的爱人骑电动车载着他,到学生宿舍楼下讨论论文思路。一个月后,丁延峰病情刚刚好转,他又开始了在北京和聊城之间的奔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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