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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的名义,感动上苍
——卜桦画作《猫》赏析
作者:□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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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说,画家卜桦讲述给我们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故事了:画册《猫》的主人公是一只无私奉献的猫妈妈和她有点胆小的猫孩子,这是一个关于母爱无涯、母子情深的故事。两只贫穷的、流浪的小猫,无疑都处于劣势,在这冷漠的世界上为了生计而奔波,猫妈妈为了保护胆小的猫孩子,辛苦工作却依然食不裹腹。倘只有这生活的压力也便罢了,这两只可怜的小猫逆来顺受,习惯了重压的她们仍然活的有滋有味、尽享天伦。但是生活残酷的手却不放过她们,先是猫孩子在外自己玩皮球的时候被坏猫(坏孩子)欺负,接着又有猫妈妈被歹徒暗算,殒命九天。
  接下来就自然到了故事的高潮,原本懦弱的猫孩子为了挽回母亲的性命,毅然决然的过独木桥、越深海、冲入地狱,以命相搏,历尽了千辛万苦,以爱的名义,终于感动了上苍,使母子得以重新团聚在一起,重回人间。有着懦弱性格的猫孩子在历经风雨之后,也自然长大成熟,故事的结尾皆大欢喜。
  整个故事笔墨俭省、构思简洁,画风尖锐而富有冲击力,色彩与画风一致,粗犷而浓郁,线条粗砺。与其有实验和创新精神的画作相比而言,每幅画所搭配的一句解读性的话语,小巧而精致,凌厉而有思想。
  如“太阳从最远的地方/照耀这两只流浪的猫。”作为整书的第一句,首笔就让人感觉无比沧桑———流浪、孤独、卑微……这哪里写的是猫,分明就是人世间!而“照耀”一词,却又如黑暗里的亮光冷冻里的温暖,以二元的对立,使主题更加突兀———太阳太遥远了,连别人注视的目光都如此杳远。
  接着第二句“妈妈就是小猫头顶的天,脚下的地,是果实,是一切的一切。”这一句颇有郭沫若先生的《凤凰涅磐》
之风:“火光熊熊了。香已蓬蓬了。时期已到了。死期已到了。身外的一切。身内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我们更生了。我们更生了。一切的一,更生了。一的一切,更生了。”第二句作者卜桦通过母亲是孩子的天、地、果实,三个排比来反衬出母爱之博大,是孩子“一切的一切”。
  在孩子不敢过桥,正瑟瑟发抖之时,猫妈妈不顾孱弱,背负小猫过桥,因此卜桦点题说:“有一座更伟大的桥叫做母爱。”言语简省,意味无穷。“啊!过来了!空气中有麦子和蒲公英的芳香,让我们在太阳的琴弦上跳舞吧……”过桥之后,两只小猫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空气都是芳香的,且充满盈实的麦子与蓬软的蒲公英的味道,更为传神的是卜桦将两只小猫的手舞足蹈,比喻成了“在太阳的琴弦上跳舞”,把虚无的太阳光线透过林间所形成的光影妥帖的表达了出来。
  “你们这帮恶棍!不许伤害我的孩子!”猫妈妈见小猫被坏蛋欺负,不顾一天工作的劳累,不管所面对着的是四个身强力壮的恶棍,与他们缠打在一起,伟大的母爱激砺着她赢得了战斗的胜利。她俩“搂抱在一起,大地寂静无声。”这种静谧的天籁,无非是向人传达这样一种信息———两只小猫以满身疲惫和伤痛而赢得了暂时的休憩,倘苍天有眼,也必然会感动到掉下泪来。
  在猫妈妈遇害后灵魂脱离躯壳而去时,猫孩子泣血而喊:“啊!妈妈!无论你到哪里去,我也要找到你。”这可视为猫孩子成熟的标志和宣言。并且因为这成熟,其代价就是长途跋涉、忍受痛苦和疾病的煎熬。当猫孩子翻山越岭,经历了躯体的磨难之后,来到了通往冥界的大海边,虽然上天把彩虹倒转,让小猫可以凭依着到达冥界,可是上天也同时告诫猫孩子:“这是通往彼岸的入口,但是没有归路。”可是义无返顾,猫孩子赴往了通向地狱之路,只为了挽回和解救母亲的性命。“漆黑的世界里只有骷髅在舞蹈!”在没有爱的地方,哪怕身处太阳底下,又哪里去寻找温暖?
  冥界之中强大的攫取的手,摆布着这一对势单力薄、孤立无援的母子。“那只冷漠无情的手啊。究竟要把妈妈带往何方?”在命运冷漠的幻景里,卜桦把命运的手具体化了,手指粗壮如柱、关节硕大,这样一种钳制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无法挣脱。一次次的挣扎与喊叫、撕打与抓咬,一次次被打飞,又一次次冲上去,曾经懦弱的猫孩子为生命而战,为自由而战,更为了爱而战,所以他看似弱小的身体里竟凝聚了偌大的力量,连那只掌控命运的手都叹息不止、潸然落泪。
  最终,黑暗逐渐隐退,在大爱和无畏的面前,牛鬼蛇神都退却,灿烂的笑容又重新绽放在猫妈妈的脸上———猫妈妈死而复生,与猫孩子相拥而泣,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整个画册的最后一句话,卜桦深情地写下:“付出,就是这世界上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爱,就是让我们不枉活一世的理由。”卜桦的本意无非是想凭藉着这一个故事,去感受“付出”的美,抛开人性中的自私,体会肝胆相照的境界、爱的境界。
  真正的爱,不是得到,而是给予。相信阅读《猫》的每一个人,都会深深的体味到这一点:关于爱、勇敢和责任。也正因为这爱,太令人感动;这勇敢,太令人震撼;这责任,太令人沉思。所有的梦想者,灵魂都在赴往光荣的道路上。视平淡的生活为幸福,视生活的艰辛为必需,那么在两只小猫的视野里,必然处处是鲜艳的阳光和果实的芬芳。
  也许会有人觉得卜桦的画作中过多地应用了暗黑、深蓝、土褐、血红这样一些灰涩的色彩,但几乎每一个阅读者都能体味到卜桦笔画间的苍凉与冷静。这一个哀婉凄美的故事,有着短小又精练的语言,有着温柔而又坚强的爱怜,让习惯了速读、快餐的我们找到了蕴含在故事背后的爱与勇敢,有助于我们找寻那些久违了的爱、勇气和责任。
  奥斯卡评委布里斯托女士称赞《猫》能教会人爱与责任,并将这种信息传递给他人,给他们的亲人,给他们生命中遇见的每一个人;更有小读者说“看了八遍,哭了八遍……妈妈在我身边,我牵着她的手把故事看完。”这一对猫母子情深的故事,厚重而神秘,空灵的故事跨越了生死、跨越了阴阳,粗略的线条、简省的笔墨让读者拥有更广阔的回味空间。
  做那些你喜欢的事情,用真爱勇敢和责任来匹配有质量的纯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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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桦,女,生于北京,1995年毕业于1995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装饰艺术系。1996年—1997年旅德举办画展,后于荷兰进修艺术。她的《猫》、《心》、《木偶戏》、《无常》最初是FLASH动画作品,后期制作有《病之城》、《生之爱》、《生之惑》、《一》、《天地游》、《无常》、《病之城》、《幻想曲》、《梦不是梦》、《心》、《毛毛的夏天》、《仲夏夜之梦》、《人的孤独》、《北京菜》。工作网站为http://www.buhua.com。
  《猫》,南海出版公司2004年版,定价:2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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